腊月年味浓

农历腊月,临近春节,随着外出打工的人们陆续返乡,乡村渐渐热闹起来,年味儿也慢慢浓了。

先是煎豆粑。这是个工序繁多的重活,虽然如今有了机器磨米糊,不用推磨,但煎、晾、卷、切,人手少了忙不过来;加上一般人家都要煎蛮多的数量,往往需要隔壁邻居几家人合伙干。事先听好电视里的天气预报,挑选连续几天都是晴天的时机,煎好了就趁天晴晒好,装进大坛里保存好。于是,几乎天天都有人家煎豆粑,那豆粑特有的米麦混合的香味弥漫于村子的上空,香到了乡亲们的心里。

紧接着就是做米粑。这项工作无论是完成的工序还是数量都与煎豆粑不相上下,人手少了也不行。好在乡里乡亲,亲如一家,互相帮助,和睦相处,是千百年流传下来的习惯。粑有两种:一种是印粑,做好的米粑粉团放在刻有“囍”、“福”、“寿”字样的木印模里按结实,再敲下来,粑的一面也就有了喜的字样;还有一种是糯米粑,这种粑的原料是糯米,有很强的糍性,类似于其他地方的年糕。前者做的数量多,做好后要用腊水浸在缸里,平时早餐和晚餐放在稀饭或水豆粑里煮吃,做得多的,差不多可吃一年;后者数量少,主要用于正月来客早餐煎吃。米粑的香味也很特别,比豆粑要淡些,但比米饭要浓得多。香味飘飘,同样醉人。

忙完这两样最重的体力活,也就快到年根了,有老人养猪的人家开始放年猪。放年猪就是杀猪,过年讲究喜庆,不吉利的话避免说,于是杀猪也叫“高猪”。把猪从地上弄到高处的屠凳上,还是蛮形象的。村里专门有高猪的屠户,这不是他们的职业,只在过节临时露一手。虽然手艺不错,但不敢大意,不能闪失。如一刀不能封猪喉要补二刀,或是猪倒地后还爬了起来,那就犯了大忌,东家脸色会很不好看,当然,屠户也很没面子。下猪神福(猪头)时会燃放爆竹,是祭拜祖宗神灵,也是喜庆丰收;加上厨房里为喝猪血酒而准备的煎炒烹炖各类菜肴的香味,构成了年味中最酽最浓的成分。在推杯换盏的酒席上,乡亲们真的被这香味熏醉了。

不知不觉间就到了腊月二十四,过小年了。这一天家家户户一清早就忙着打扫卫生,称之为掸阳尘。大人们会戴上草帽,在一根长竹竿的顶端捆绑一把扫帚,把屋梁、天花板和墙壁上的灰尘都扫下来,再打扫清洁地面。这件事不敢马虎,因为这天要送灶王爷上天向玉帝报告人间善恶。家里不弄干净,让灶王爷捅到玉皇大帝那里,那还得了。不要以为这是迷信,细想一下很有道理。我们的先人为了督促后人能自觉地搞好环境卫生,干干净净过大年,想出了这一招,确实高明。二十三夜里(有的人家早一些)人们还会熬麦芽糖。这种糖熬到一定程度放进适量的爆米花,可切成饼干大小的爆米糖,正月用来招待客人,平时可当小孩子的零食。如果再熬稠点就是“打糖”,趁热扯成一条条,冷却后敲成一块块,故而这样称呼。打糖金黄色,粘性强,吃时可粘住嘴唇。人们用它来供奉灶王爷,他吃了后,要么粘住嘴巴说不出话,要么“吃了人家的嘴软”,会在玉帝面前多说好话。当然这只是传说,真正享用麦芽糖的还是乡亲们自己。那熬糖的锅里袅袅地飘出的香味,弥漫在夜空中,香中又有甜味,是年味中最诱人的味道。

一切准备就绪,年三十晚到了。彻夜不停的爆竹燃放出的硝烟香、年夜饭的酒肉香,将年味推向高潮,整个乡村沉浸在浓烈的年味之中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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